​“精神科口罩自伤事件”发生后，一所美国医院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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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对全球范围内的精神科住院患者构成了严重的威胁，院内聚集性感染时有报道。除病毒本身之外，危险还藏在抵御病毒的利器——口罩之中。

就在本文作者供职的美国底特律亨利福特医院（Henry Ford Hospital）精神科病房，一名女性住院患者在15分钟的安全检查时间内，使用医院统一发放的口罩中的金属鼻托自伤，造成前臂一处深切口，需要去急诊处理。

这一事件促使我们重新审视防自伤流程，并启动了新方案——移除全部患者口罩中的金属鼻托。

经过

我院精神科病房要求患者持24小时内的新冠核酸检测阴性结果入院。即便近期检测结果为阴性，疾控中心仍建议患者在入院后继续佩戴口罩及使用其他防护措施。这些指导意见对于精神科住院患者尤其重要，因为一些患者病情严重到无法很好地遵循防疫要求，进而更容易被感染。

图1 美国底特律亨利福特医院（来源：Detroit Free Press）

疫情早期，在为患者提供口罩之前，我们已经基于疾控中心的指导意见及现有文献完成了风险评估。我们的结论是，患者不戴口罩是不行的，不能取消戴口罩这一要求。然而，口罩是否一定要有金属鼻托，需要探讨。

据我们所知，目前并无研究明确比较有鼻托和无鼻托口罩的过滤效率。然而有一项研究显示，在消费级口罩上增加鼻托可以改善过滤效率；该研究还显示，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一些普通口罩，其中一些没有鼻托，其过滤效率基本等同于N95之外的口罩。

图2 一项今年发表于JAMA Intern Med.的研究对个人新冠防护措施进行了评估

（Clapp PW, et al. 2021）

此外，口罩的过滤效率还与一些可以让口罩密封性更佳的指标呈正相关，包括在耳端更好地固定，以及让口罩边角更贴合面部等。这也与既往研究结论一致——头部的轻微活动即可降低口罩的防护效力。

综合来看，如果去掉鼻托，口罩的防护效力可能会有所下降。然而另一方面，如果能提升口罩佩戴的密闭性，口罩的防护效力也有望提高。

在确定最终方案前，亨利福特后勤及感控部门审查了市面上所有可用的医用口罩，并明确了一个原则：不选那种有自伤风险的口罩。通过回顾文献，我们权衡了去除口罩鼻托的利弊：

▲ 利——主要是降低自伤风险，原理与移除精神科病房内的尖锐物品及可导致捆扎窒息的物件（如鞋带）一致。

▲ 弊——主要是口罩过滤效率的下降；尽管预防病毒传播所需要的具体过滤效率尚不明确，但口罩防护效力的降低可能升高我们的患者对病毒的易感性。

▲ 怎么办——可以指导患者将口罩固定得更紧，以及把口罩的边边角角掖好，以提升口罩的密封性。

综合考虑，移除口罩中的金属鼻托似乎利大于弊。

倡议

上文提到的“精神科口罩自伤事件”很有现实意义，因为全球新冠疫情未见平息迹象，短期内口罩仍是人手必备，包括精神科住院患者。我们呼吁，所有精神科病房都应重新评估自身环境，以排查新冠疫情发生以来新出现的“新型高危因素”。

移除口罩中的金属鼻托，此举是否同样适用于急诊科及其他躯体疾病科室的精神科患者？如果使用一些能帮助患者更好地固定口罩的手段，怎样才能避免潜在的捆扎甚至窒息风险？新冠疫情的大背景下，精神科的治疗及护理也有必要与时俱进。

文献索引：Katato HK, Gautam M, Akinyemi EO. The danger of face masks on an inpatient psychiatric unit: new protocol to prevent self-harm. Prim Care Companion CNS Disord. 2021;23(5):20br03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