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反应蛋白水平与精神障碍患者的自杀倾向：meta分析

医脉通导读

本项纳入21项研究、超过7,000名受试者的meta分析显示，精神障碍患者的外周CRP水平更高与总体自杀倾向、自杀未遂、自杀观念水平更高显著相关，效应量分别达到中（SMD 0.688）、中（0.549）、高（1.145）。

上述结果与近年来有关心境障碍及精神分裂症的新理论一致，即免疫-炎症相关神经毒性可诱发神经元功能缺陷，后者不仅可导致抑郁行为及精神病性症状，也可导致自杀行为。

————————

医脉通编译，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全球每年有大约80万人死于自杀，其中超过90%罹患精神障碍，尤其是严重抑郁症及双相障碍。自杀观念（SI）及自杀未遂（SA）是自杀风险谱系的关键节点，探讨SI与SA的诱因及标志物有助于降低自杀死亡率。

自杀受社会心理、生物、文化、环境等多重因素的共同影响，且上述因素无一能够独立、可靠地预测自杀风险。某些生物标志物可能与自杀风险相关，如免疫-炎症通路的激活。已存在自杀倾向个体的炎性标志物水平显著高于健康对照。然而，针对C-反应蛋白（CRP）与自杀风险的相关性，此前仅有一项meta分析加以探讨，且仅局限于抑郁障碍患者。

研究简介

7月22日，意大利帕多瓦大学Alessandro Miola及其合作者于Acta Psychiatr Scand.（影响因子 6.392）发表了一项系统综述及meta分析，针对多种诊断的精神障碍患者评估了CRP水平与自杀倾向的相关性。

研究者对多个主流数据库中的相关观察性研究进行了检索，这些研究比较了有自杀倾向及无自杀倾向精神障碍患者的外周CRP水平，以及有自杀倾向患者与健康对照的外周CRP水平。其中，“自杀倾向”包括自杀观念及行为（未遂与成功）；精神障碍基于正式诊断标准（DSM、ICD）确认；针对已知可升高CRP水平的精神障碍的研究被排除在外。

研究主要转归为高自杀倾向与无/低自杀倾向患者CRP水平的标准化均数差（SMD）。次要转归针对自杀倾向的具体维度，包括自杀未遂与无自杀未遂患者CRP水平的SMD，以及存在严重自杀观念与无/几乎无自杀观念患者CRP水平的SMD。研究者使用Newcastle-Ottawa文献质量评价量表（NOS）评估了入组研究的质量。

研究结果

研究者从550篇题录中筛选出21项研究，共7,682名研究对象，包括7,445名精神障碍患者及237名健康对照。这些患者的诊断包括双相障碍（n=453）、抑郁症（n=2,722）、某种心境障碍（n=2,969）、首发精神病（n=30）等，来自意大利、美国、法国、巴西、克罗地亚、中国、印度等国家和地区，年龄18-70岁不等。入选研究的总体质量较高，21项研究中有16项NOS评分＞7。

主要转归方面，存在自杀倾向（包括自杀观念及行为）者的外周CRP水平显著高于无/几乎无自杀倾向者，效应量为中，研究间异质性较高（21项研究, SMD 0.688, 95% CI 0.476-0.900, p<0.001, I² 89.46%）。

次要转归方面，自杀未遂者的CRP水平显著高于无自杀未遂者，效应量为中，研究间异质性较高（17项研究, SMD 0.549,  95%CI 0.363-0.735, p<0.001, I² 85.68%）；存在严重自杀观念者的CRP水平显著高于无/几乎无自杀观念者，且差异较总体自杀倾向及自杀未遂更显著，效应量为高，研究间异质性高（5项研究, SMD 1.145, 95% CI 0.273-2.018, p=0.010, I² 95.43%）。

值得注意的是，基于国家/地区的亚组分析中，土耳其研究（样本量113）主要转归的SMD值最高（2.181, 95%CI 1.689-2.673, p<0.001），而中国研究（样本量271）的结果为阴性（SMD -0.009, -0.282 ~ 0.264, p=0.948）。

基于诊断的亚组分析中，CRP水平与自杀倾向的相关性在双相障碍（p=0.028）、抑郁障碍（p＜0.001）、首发精神病（p＜0.001）等诊断中均存在显著性意义，提示CRP或可视为自杀风险的跨诊断生物标志物。

使用不同的CRP检测技术时，CRP水平均与自杀倾向显著相关，而使用常规CRP检测技术时的效应量较高敏CRP更高。

研究质量（高、低）、样本（血浆、血清）对结果均无显著影响。去除健康对照的敏感性分析中，以及调整发表偏倚因素后，上述结果进一步得到了验证。

讨论与结论

本项纳入21项研究、超过7,000名受试者的meta分析显示，精神障碍患者的外周CRP水平与总体自杀倾向、自杀未遂、自杀观念水平显著相关，效应量分别达到中、中、高。上述结果也与近年来有关心境障碍及精神分裂症的新理论一致，即免疫-炎症相关神经毒性可诱发神经元功能缺陷，后者不仅可导致抑郁行为及精神病性症状，也可导致自杀行为。

作为炎症及疾病活动度的标志物，CRP已成为临床常规的实验室检查指标。CRP的应用价值并不仅仅局限于炎症和感染；事实上，其他医学领域（如心血管事件风险分层）也经常可以看到CRP的身影。相比于其他细胞因子，CRP半衰期更长，且在低水平下也可检出，进而成为较好的研究对象。然而，由于高敏CRP水平强烈地受到体重指数及年龄的影响，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调整这些混杂因素对结果的影响。

需要指出的是，入组研究的横断面性质，部分研究较小的样本量，以及研究间较高的异质性，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本项研究结果的外推性。此外，CRP是否真的可以作为跨精神障碍诊断的自杀风险标志物，以及大脑-免疫标志物与治疗反应之间的关系，同样需要进一步研究。

有关本项研究的更多细节信息可参考文献原文，见下方文献索引。

文献索引：Miola A, Dal Porto V, Tadmor T, Croatto G, Scocco P, Manchia M, Carvalho AF, Maes M, Vieta E, Sambataro F, Solmi M. Increased C-reactive protein concentration and suicidal behavior in people with psychiatric disorder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Acta Psychiatr Scand. 2021 Jul 22. doi: 10.1111/acps.13351.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4292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