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否复元？——来自超过两千名患者的好消息

医脉通导读

长期以来，人们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实现复元的态度常倾向于悲观，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本项研究首次将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多个复元指标进行合并了分析。结果显示，近40%的患者能够处于较理想的复元状态，且其中近90%能够维持在这一状态。上述结果是令人振奋的（encouraging），尤其是考虑到这一患者样本的病程较长（平均13.8年）。

充分治疗阴性及阳性症状，以及解决患者在社会复元维度（如工作）上的困难，可能有助于精神分裂症患者向更好的复元状态前进。在不幸患病的情况下发挥自身长处和能力，过上有意义、有价值、有幸福感的生活，对于精神分裂症患者而言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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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症的致残率很高，患者的康复（rehabilitation，强调弥补缺陷及恢复功能）及复元（recovery，关注患者长处及有意义的人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诸多方面——不仅包括精神症状的性质及严重度，还包括社交、工作及患者本人的主观体验等等。长期以来，人们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实现复元的态度常倾向于悲观，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既往有研究者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复元情况进行了分析，但往往仅针对各个维度单独分析，且未关注这些维度的动态变化。有必要使用先进的统计学方法，将精神分裂症患者各个维度的复元情况进行整合，并在较长的时间内持续观察，以得到更具指导意义的结果。

研究简介

5月7日，荷兰格罗宁根大学Stynke Castelein及其合作者于《英国精神医学杂志》（BJP，影响因子 7.850）发表了一项研究，对一组慢性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患者长期随访中的复元状态进行了评估及分类，并探讨了这些状态的动态变化情况。

简言之，该研究纳入了来自药物治疗监测及转归调查研究（PHAMOUS，2006-2017）的2,327名成年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患者。这些患者来自荷兰北部的四家医疗机构，每年持续接受临床、社会及个人复元三大维度的评估，覆盖12个具体指标：

▸ 临床复元：阳性症状，妄想（P1）、概念紊乱（P2）、幻觉行为（P3）；阴性症状，情感迟钝（N1）、被动/淡漠社交退缩（N4）、交谈缺乏自发性和流畅性（N6）；一般精神病理，装相和作态（G5）、不寻常思维内容（G9）。

▸ 社会复元：日常起居/自我照料，工作/学习/持家，社会接触。

▸ 个人复元：幸福度评分。

研究者使用混合隐马尔可夫模型（MLMM）对数据进行了联合分析，除了对患者的复元状态进行分类外，还评估了患者从其中一个状态进步或退步至另一个状态（即复元状况好转或恶化）的可能性。具体研究设计及统计学方法详见原文。

研究结果

入组患者的平均年龄41.1（SD 11.3）岁，男性66.4%，平均病程13.8年（SD 10.7），精神分裂症诊断居多（63.2%）。

综合分析后，研究者选取了相对易于解读的、包含4个状态分类的模型。基于该模型，患者的复元情况大致分为以下四类：

图1 四种复元状态所占比例（Castelein, S., et al. 2021）

状态1：复元最不理想（16%）

状态1占全部测查结果的16%。患者在全部12个复元指标中的11个上呈现最严重的损害，提示临床、社会、个人复元均不理想。大约70%的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阳性症状，大约60%-70%的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阴性症状。幸福感评分在四组中最低（5.7）。

状态2：部分复元，存在阴性症状（25%）

状态2占全部测查结果的25%。大部分患者（>73%）无明显阳性症状，但存在阴性症状的患者比例与状态1相当。患者在社会复元方面存在显著困难，总体社会转归介于状态1和状态3、4之间。幸福感评分居中（6.7）。

状态3：部分复元，存在阳性症状（21%）

状态3占全部测查结果的21%。大部分患者（>73%）无明显阴性症状，但54%-58%的患者存在一定程度的阳性症状（妄想及幻觉行为）。患者的社会转归显著优于状态1和状态2，45%-53%可独立行使功能，但工作维度的复元仍不理想，86%的患者不能完全独立。幸福感评分居中（5.9）。

状态4：复元最理想（38%）

状态4占全部测查结果的38%。患者的临床、社会、个人复元情况在4个状态中总体最佳，但工作维度的复元仍不理想，69%的患者不能完全独立。幸福感评分在四组中最高（7.1）。

影响因素

男性患者的复元情况相对较差，更容易出现状态1（79%）及状态2（76%）；病程较长的患者复元情况相对较差，如状态1中病程＞20年者及＜5年者的比例分别为36%和15%；相比于其他精神病性障碍，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复元情况相对较差。

动态变化

表1 复元状态的动态变化（Castelein, S., et al. 2021）

如表1，本次测查与下一次（如第二年）相比，复元状态维持不变的比例为77%-89%。

例如，对于本次复元状态为状态4的患者而言，下次仍为状态4的可能性达89%；对于本年度复元状态为状态1的患者而言，下一年度仍为状态1的可能性为77%，另有12%和11%的可能性进步至状态2和状态3。

由状态1直接变为状态4以及由状态4直接变为状态1的比例很低，分别为0.31%和0.49%。值得注意的是，状态2、3进步至状态4（均为10%）的比例为退步至状态1（分别为4%和6%）的2倍。

结论

作者指出，本项研究是首项将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多个复元指标进行合并分析的研究。总体来看，近40%的患者能够处于较理想的复元状态，且其中近90%能够维持在这一状态。相比于既往研究的发现，上述结果是令人振奋的（encouraging），尤其是考虑到这一患者样本的病程较长（平均13.8年）。

本项研究使用幸福感得分作为个人复元的指标。值得注意的是，状态2（存在阴性症状）的幸福感得分高于状态3（存在阳性症状）。作者认为，处于状态2的患者对自身病情觉察较少，和/或接受了更多的社会心理及康复相关支持；相比之下，状态3的患者则受到幻觉妄想的困扰，疾病负担可能更重。

作者指出，充分治疗阴性及阳性症状，以及解决患者在社会维度（如工作）上的困难，可能有助于状态1、2、3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向更好的复元状态前进。在不幸患病的情况下发挥自身长处和能力，过上有意义、有价值、有幸福感的生活，对于精神分裂症患者而言是完全有可能的。

文献索引：Castelein, S., Timmerman, M., Van der Gaag, M., & Visser, E. (2021). Clinical, societal and personal recovery in schizophrenia spectrum disorders across time: States and annual transitions. 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1-8. doi:10.1192/bjp.202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