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治疗抑郁可以“捎带”改善哪些躯体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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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体健康与精神健康存在双向联系。例如，很多患者在罹患躯体疾病后新发抑郁症，而抑郁症也可能诱发或加重躯体疾病。一项针对2016年美国900多万名罹患抑郁症的商业保险参保人的分析显示，85%存在至少一种共病，近30%存在4种或4种以上共病。

针对抑郁症共病躯体疾病的患者，治疗抑郁貌似有助于间接改善躯体疾病。然而，由于疾病固有的复杂性，实际情况很可能并不简单。为探讨有效治疗抑郁对重大躯体共病严重程度的影响，美国的一组研究者开展了一项系统综述，2022年12月29日在线发表于Prim Care Companion CNS Disord.。

研究简介

研究者对MEDLINE、Embase、PsycINFO等主流数据库及近年重要学术会议收录的英文随机对照研究（RCT）及meta分析进行了检索。这些研究于欧洲或北美洲开展，受试者均为成年抑郁症共病躯体疾病或物质使用障碍的患者，抑郁症状均在药物或心理治疗后出现了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显著改善，且共病转归的信息也得到了记录和分析。

研究者从1,997篇题录中筛选出30项研究，包括24项RCT（总样本量6,333）及6项针对RCT的荟萃/汇总分析，结果汇总如图1：

图1 有效治疗抑郁后的共病改善情况

总体而言，大部分共病转归的相关结果并不一致：

▶ 对于帕金森病、多发性硬化、糖尿病疼痛及症状严重度（但不包括血糖指标控制）、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及某些疼痛而言，有效的抗抑郁治疗可以带来共病转归的显著改善；

▶ 对于除心脏之外总体健康的患者，有效治疗抑郁可降低心血管事件的风险；对于既往曾因心脏疾病入院的患者，有效治疗抑郁可降低心血管症状（而非心血管事件）的风险；

▶ 对于物质使用障碍患者，一些研究显示有效治疗抑郁可减轻酒药滥用，但总体结果存在冲突；

▶ 对于癌症、阿尔茨海默病、卒中后处于康复阶段的患者而言，有效治疗抑郁似乎并不能显著影响疾病严重度/病程。

真的没有帮助吗？以癌症为例

两项高质量随机对照研究——症状管理研究试验（SMaRT）Oncology-2和-3研究中，无论生存情况还是疼痛评分，癌症患者抑郁症状的显著改善均未伴随着共病指标的改善。

上述两项研究均于英国开展，比较了一种新型抑郁管理项目（癌症患者抑郁照护项目，DCPC）相比于常规治疗对癌症患者预后情况的影响。其中，SMaRT Oncology-2研究纳入的是预后良好的患者（N = 500），主要结果发表于《柳叶刀》；SMaRT Oncology-3研究纳入的是预后较差的患者（N = 142），主要结果发表于《柳叶刀 · 肿瘤学》。

分析显示，DCPC项目的确显著提高了癌症患者抑郁治疗有效的比例（SMaRT Oncology-2研究, 62% vs. 17%, P< .0001；SMaRT Oncology-3研究, OR 5.88, P< .0001），但DCPC组与常规治疗组患者的总体生存情况与基于VAS评分的疼痛症状严重度大致相当。使用生存率作为疾病严重度的代理指标，两项研究中DCPC组与常规治疗组患者的6年生存率无显著差异。

结论

本项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某些药物（如度洛西汀、喹硫平）本身的作用机制即可能对共病产生影响，以及药物副作用（如，体重增加）的不良影响可能部分抵消抗抑郁治疗获益等。此外，受限于研究时长（大部分研究时长不满一年），抗抑郁治疗的长期获益未能得到澄清。

然而基于现有结果，有效治疗抑郁至少可以改善某些（而非全部）躯体共病的转归。此时，及时筛查及治疗抑郁有助于改善患者的精神及躯体双重转归，临床意义重大。另一方面，即便是那些转归似乎与抑郁改善无关的共病，抑郁同样应得到关注，以减轻患者的痛苦，提升功能水平及生活质量。

文献索引：Arnaud AA, Brister TS, Duckworth K, et al. Impact of treating depression on associated comorbidities: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Prim Care Companion CNS Disord. 2023;25(1):22r03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