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相关的格林-巴利综合征，有何特点？

作者：黄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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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肆虐全世界已经3年多，疫苗的广泛接种，作为疫情防控的重要一环，显著降低了感染风险和重症率，挽救了大量生命。但也有报道，疫苗接种后可能出现神经系统不良反应，包括格林-巴利综合征（Guillain-Barre Syndrome, GBS）和免疫性血栓形成等，引起了各国卫生管理部门的警惕。

仅在2021年，就有至少数十例新冠疫苗相关的GBS被公开报道。其中大多数（64%）接种了阿斯利康疫苗^[1]，其次是辉瑞-BNT疫苗。其余强生疫苗^[2]、国药疫苗^[3]，和科兴疫苗[4]等也有极个别报道。据不完全统计，每百万接种阿斯利康疫苗的人群中，约5.8例发生GBS。风险比一般人群高1.4到10倍^[5]。

与一般GBS类似，疫苗相关GBS的病因可能也是异常激活的自身免疫破坏了神经髓鞘或轴索。

临床特点

GBS多数发病于免疫激活的1-2周内，在4周左右症状达到顶峰^[6]。有学者统计了39例新冠疫苗相关的GBS患者，发现从疫苗接种到发病，时间3-28天不等，平均11.3天。有的在第一剂后，也有的出现在第二剂接种后。

实验室检查方面，绝大多数接受过腰穿的患者脑脊液存在蛋白-细胞分离现象。有些患者存在GM2、GM3或GM4抗体阳性^[1]。

症状上，新冠疫苗相关的GBS大多数也是AIDP型，表现为四肢瘫痪、面瘫、感觉异常，也有的出现肌肉疼痛、自主神经障碍。少数为AMAN和AMSAN，还有一例表现为变异型Miller-Fisher综合征的^[2]。

有学者指出，新冠疫苗相关GBS的患者，双侧面瘫、以及其他颅神经受累（如展神经和三叉神经麻痹）的发生率尤其高，并且往往呼吸衰竭严重，需要机器辅助，但这项来自印度的研究仅统计了7例患者^[5]，结论还有待商榷。

治疗和预后

新冠疫苗相关GBS的患者治疗并无不同。绝大多数患者接受了免疫球蛋白静脉注射（IVIG），少数接受了血浆置换。一些呼吸衰竭严重的患者，使用了呼吸机。

预后方面，通常使用GBS残疾量表（GBS disability scale）评价GBS患者的严重程度，如图。有一项研究统计了30例新冠疫苗相关GBS的患者出院或随访时的状况，其中13位患者0-2分，5位3分，11位患者4-5分，1位6分（死亡）。^[1]

GBS残疾量表[6]

0分-健康

1分-症状轻微，可以跑

2分-不能跑，但可以无需协助走≥10米

3分-可以在协助下，穿过空旷地带走10米

4分-卧床或轮椅

5分-至少有时需要辅助呼吸

6分-死亡

总结

疫苗接种后GBS，很早就在许多其他疫苗中有所报道，比如H1N1流感疫苗，寨卡病毒疫苗等^[3]，因此新冠疫苗可能并没有什么特殊。尤其从目前公开报道看，发生GBS的主要是我国尚未引进的阿斯利康疫苗等，而国产灭活疫苗的发生率很低，接种的收益却很大。因此权衡利弊，极其有限的GBS风险不应该影响正常的疫苗接种。

但是这也告诉我们，疫苗接种后的不良反应监测十分重要，不能觉得接种完就完成任务，万事大吉了。

对神经科医生而言，需要意识到GBS可能由新冠疫苗接种引起。在当下这个新冠流行的时代，接诊相关患者时，需要关注接种史，做到快速识别和诊断。

参考文献:

[1]. Shao, S.C., et al., Guillain-Barré Syndrome Associated with COVID-19 Vaccination. Emerg Infect Dis, 2021. 27(12): p. 3175-3178.

[2]. Márquez, L.A., et al., Guillain- Barré Syndrome in the Placebo and Active Arms of a COVID-19 Vaccine  Clinical Trial: Temporal Associations Do Not Imply Causality. Neurology, 2021.

[3]. Tabatabaee, S., et al., Post COVID-19 vaccination Guillain-Barre syndrome: three cases. Hum Vaccin Immunother, 2022: p. 1-5.

[4]. Tutar, N.K., et al., A variant of Guillain-Barre syndrome after SARS-CoV-2 vaccination: AMSAN. Ideggyogy Sz, 2021. 74(7-08): p. 286-288.

[5]. Marammatom, B.V., et al., Guillain-Barré syndrome following ChAdOx1-S/nCoV-19 vaccine. Annals of Neurology, 2021.

[6]. Fokke, C., et al., Diagnosis of Guillain-Barré syndrome and validation of Brighton criteria. Brain, 2014. 137(Pt 1): p. 3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