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明教授：新药为MM患者带来新选择，伴肾功能不全MM的治疗仍需不断探索丨2023年CSCO血液及淋巴系统疾病高峰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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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靶向CD38、BCMA等靶点的新药层出不穷，给多发性骨髓瘤（MM）的治疗提供了更多选择和探索空间，即使在新冠疫情的背景下，研究者也没有停止对MM探索的脚步，并且取得了诸多突破性研究进展。在3月17日-19日召开的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白血病专家委员会&淋巴瘤专家委员会工作会议暨2023年CSCO血液及淋巴系统疾病高峰论坛会议上，医脉通有幸邀请到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陈文明教授，与大家分享MM领域的最新进展，以及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的相关研究计划。

医脉通：在本次CSCO血液及淋巴系统疾病高峰论坛上，您以“2022ASH多发性骨髓瘤临床研究进展”为题进行了汇报，能否请您分享下2022年MM领域的主要进展有哪些，可能给临床带来哪些改变？

陈文明教授：首先是冒烟型多发性骨髓瘤（SMM），如何才能让高危SMM患者得到更好的缓解、更长的生存、延缓甚至避免其进展为症状性骨髓瘤，这是近几年大家讨论的热点话题。有研究者在2022年美国血液学年会（ASH）上发表了关于SMM的研究，对SMM进行危险分层，以识别高危SMM。高危SMM患者的2年进展风险为50%，但目前没有特别好的方法能够识别容易发生疾病进展的高危SMM，未来可能需要进行更精细化的分层。而在治疗方面，随着越来越多的新药出现，希望SMM患者可以得到更深层次的缓解，达到疾病不进展甚至是治愈的效果。目前，SMM主要治疗药物为蛋白酶体抑制剂、免疫调节剂、激素类药物和单克隆抗体，这些药物的四药联合方案作为一线治疗使得SMM患者能够得到更深层的缓解，后续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约50-60%的患者能够获得微小残留病（MRD）阴性的完全缓解（CR），这些患者是否会发展为症状性骨髓瘤，还需要进行长期的随访，相关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

其次，在MM一线治疗方面，主要研究方向是如何更有效的治疗高危MM。许多新药物或四药联合方案在MM的一线治疗中已有明显的优势。但对于高危MM患者，如伴有多个细胞遗传学异常或者浆细胞白血病患者，缓解时间较短，容易发生疾病进展。更强的多药联合方案和HSCT能否延长这些高危患者的生存期，这也是2022 ASH会议上的一个重点，很多研究中心都在研究和探索这种更强的治疗方案。

最后是复发难治性（RR）MM患者的治疗进展，近几年RRMM患者治疗倾向于免疫治疗，免疫治疗主要有两大类药物，一种为双特异性抗体，另一种为嵌合抗原受体T（CAR-T）细胞疗法。国内外对于双特异性抗体的研究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国内专家也参与了很多国际多中心研究，同时也在进行相关的研发。对于CAR-T细胞疗法的研究，中国走在世界的前端，特别是FDA批准的两种BCMA CAR-T产品，其中一款就是由中国专家研发，不久的将来BCMA CAR-T产品也将在国内上市。以前，我们总是羡慕外国有许多新药上市，现在外国也开始羡慕中国，因为中国的患者数量多，药企也很多，所以中国新药的研发进度和研发速度并不比国外慢。

医脉通：肾功能不全是MM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那么伴肾功能不全的MM患者该如何治疗？他们面临的最大未满足需求是什么？

陈文明教授：MM相关肾功能不全的发病机制非常多。最常见的发病机制就是管型肾病，即MM细胞产生的游离轻链阻塞了远端肾小管，导致肾小管性肾功能不全。对于这种患者，首先要补液利尿，疏通肾小管；另外就是原发病治疗，目前有许多新药可以用于MM的治疗，如CD38单克隆抗体、蛋白酶体抑制剂和免疫调节剂，一线治疗就可以给患者带来深度缓解，不再产生新的轻链对肾脏造成进一步损害。

在临床实践中，我们面临的最困难的问题就是没有可用的药物能够促进肾功能不全的恢复，只能治疗原发病，减少进一步的损害，而对于已有的损害，只能等待肾脏慢慢恢复。另外，缺少能够对MM肾病做精细化病理诊断的病理科医生也是我们面临的困境。MM相关肾功能不全的发病机制非常多，部分MM患者是肾脏淀粉样变性引起的肾功能不全，需要做肾脏活检来确定，但血液科医生无法做活检，需要依赖肾脏科、病理科医生的帮助，然而不是所有病理医生都能准确判断骨髓瘤相关的肾损害。因此，未来我们需要对病理科医生进行系统化培训，让更多的病理科医生了解骨髓瘤相关的肾病分型，以便更好的指导临床治疗。

医脉通：在MM领域，您和您的团队目前开展了哪些研究？未来还有哪些研究计划呢？

陈文明教授：我们团队在MM领域开展了许多研究，主要分为两方面，一方面为药企支持的临床试验，作为国内比较大的骨髓瘤研究中心，国内外的临床试验我们几乎都有参与，牵头的研究也比较多，主要有CD38单克隆抗体、CAR-T和双特异性抗体的临床试验。还有一些新药物的临床研究，例如老药新用——脂质体米托蒽醌、小分子靶向药物治疗骨髓瘤的临床试验；此外还有针对如何预防神经炎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

另一方面为研究者发起的研究，大多数是已上市药物的适应症延展试验，如泊马度胺，泊马度胺的获批适应症为RRMM，它的优势在于对肾脏造成的伤害或影响较小，伴肾功能不全的MM患者使用泊马度胺是安全的。因此，我们尝试把泊马度胺前移，联合硼替佐米、地塞米松甚至联合CD38单克隆抗体，作为一线治疗方案治疗伴肾功能不全的MM患者。第二个药就是塞利尼索。塞利尼索在中国的上市时间较短，相关研究少，目前仅获批用于后线治疗，如果用于前线治疗，疗效和耐受性可能会更好，我们已经开展了塞利尼索用于首次复发或新诊断高危MM的研究，就目前的研究结果来看，塞利尼索在前线的疗效良好。

在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auto-HSCT）方面，相关技术不断完善，我们也开展了很多相关研究，例如干细胞动员、二次auto-HSCT，以及auto-HSCT在高龄或肾功能不全患者中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探索。此外，我们还联合周边的基层医院兄弟单位开展auto-HSCT培训，一方面希望患者可以在基层医院进行移植，减轻患者的负担，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提高基层医院的治疗水平。

陈文明 教授

主任医师，教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血液科主任

北京市多发性骨髓瘤医疗研究中心主任

首都医科大学血液病学系主任

医学参考报检验医学编辑部主任

北京市医管局登峰人才团队及多发性骨髓瘤重点专业带头人

国际骨髓瘤工作组(IMWG)委员、亚洲骨髓瘤网(AMN)常委

中国医药教育协会血液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血液科医师分会委员骨髓瘤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中华医学会血液学分会浆细胞学组副组长、造血干细胞应用学组委员

中国免疫学会血液免疫分会常委

中国老年医学学会血液学分会常委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抗白血病联盟常委

中国抗癌协会血液肿瘤分会常委

京津冀中西医结合血液病联盟副理事长

北京中西医结合学会血液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先后获国家科技重大专项2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等10余项资助，发表学术论文200余篇。主编专著、主译、教材10余部